bbts_肉食主义

冬盾叉,霜铁,超蝙,瑟巴,可拆不逆,微博ID同撸否

【冬叉】红星与备忘录


梗见图。

评论里有补刀。

因为世界对我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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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很早就有了写备忘录的习惯。

他喜欢有条理的做事,总是会把今天该买什么东西、该赴什么约、Steve该吃什么药写下来贴在冰箱上,从某种意义上说算是记录了一段历史,那些随手撕下的小纸条如果没有被他在完成后扔进垃圾桶,也许现在会出现在历史博物馆里的展柜里。

而令人吃惊的是,他的第一份被保存下来备忘录,竟然始于他成为冬日战士之后。

一开始他只是出于某种想不起来缘由的冲动把一些东西写下来,从开会时讲的作战准备事项到忽然浮现在脑海里的一条小巷,他习惯用杂乱的线条和文字把这些零散的事情搬到纸上。

慢慢的他发现记忆就像是冰层下面涌动的暗流,只要把冰壳化掉一点,再化掉一点,就能感觉到冰冷却柔软的水波。

九头蛇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们夺走了他的纸和笔,用电流椅和休眠箱把冰层重新冻上。但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诚如九头蛇要求的那样,他每次醒来都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情,包括他被命令停止记录。

写写画画作为一种根深蒂固的本能,在冬日战士心里扎着根,只不过他逐渐学会了把这件事转移到地下,并且在回到休眠箱里之前把它们销毁。

那些被悄悄收集来的烟盒纸最后都被他烧掉或扔进水槽,变成一个只存在于他残破记忆中的秘密,直到有一次被朗姆洛撞见了他处理它们。

James清楚的记得自己那一刻的犹豫。

他该毫不手软的杀掉他,就像杀死那些任务对象和侮辱挑衅他的人,但朗姆洛和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他不像那些不修边幅的粗人莽汉,他总是把头发、胡子和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他不会把手伸进姑娘们的短裙,只是逗笑她们然后等着她们点头;他不像之前的几任特战队长那样脾气火爆,板着脸和队员拉开距离,但如果有人胆敢质疑他的权威,他也一点都不会手软;作为一个雇佣兵,他的脏话和荤段子一点都不少,但又会在安静下来时哼上几段好听的意语小调。

所以冬兵犹豫了。

“挺有意思的。”朗姆洛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你喜欢记东西?早知道这样该让你替我去听那些无聊的战术会议的。”

他愣了一下,作战匕首的刀刃抵在他的手心里。

“我开玩笑的。”男人有点尴尬的干笑了几声,“好吧,我的意思是这习惯挺好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这么干,不过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一把。”

也许是觉得看一个跨世纪暗杀者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床上写日记挺有意思,也许是想送个人情让他在任务中得到多一点配合,总之朗姆洛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会议记录本和几支墨水快干掉的签字笔。

冬日战士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他想自己得还上这个。

那时候他的机械臂还没那么强大,在激烈的战斗之后会偶尔掉下一些涂层,很多士兵喜欢收集这个,他们觉得这很酷,所以他在一次战斗后剥下了一颗完整的星星,把它送给了朗姆洛。

“哇,谢谢。”男人说,眼神里是难得见到的直白的喜悦,“它很美。”

从此那颗星星就被收进了朗姆洛作战服的内侧口袋,而他写备忘录的场所也从被子里变成了朗姆洛的房间。这很公平。

他在朗姆洛的房间里呆得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们之间有了点什么,而实际上朗姆洛只是在他写东西的时候把房门锁上,自己像个守卫一样坐在扶手椅上抽烟。

毕竟是廉价消耗品,九头蛇对于作战人员的待遇一向没有多好,即便是特战队长的房间也只不过是一张床,一把椅子,一扇小小的窗户。朗姆洛总是坐在窗边的角落里,他会避开所有日光,眼神在晦暗的光线中中闪烁不定,只有烟头上忽明忽灭的光点模糊的勾勒出他的脸颊轮廓。

当冬日战士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又不想浪费这样的时光时,他就会画他的特战队长。

笔尖划过用黑暗中的影子和一点记忆拼凑出的男人,冬兵感觉自己创造了他,自己拥有着他。这是他记忆中唯一拥有的东西。

朗姆洛不会看那本备忘录,但会在他沉睡的时候替他保存着。他在醒来后会本能的找到朗姆洛的房间,这时候男人就会冲他笑笑,从床底下把本子拿出来。

应对频繁洗脑发展出的快速学习能力让冬兵能很轻松的根据那些笔记想起点之前的事情。他本可以想起更多,但他盯着特战队长的时间越来越长,备忘录上的画像也越来越多,无论是脑海里还是纸上,慢慢的没有地方去演算更远的回忆上蒙着的薄纱了。

James记忆最深刻的,是朗姆洛分享了他的秘密之后的第四次苏醒。

他不知道这一次沉睡持续了多久,但大概是很久了,比起备忘录上的上一张画像,男人脸上有了掩不住的沧桑和疲态。他的左手上打着石膏,腰上腿上都缠着绷带,精神也大不如前,他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烟灰簌簌落下,在他的裤子上烫出几个小小的焦洞。

“嘿。”冬兵看了他很久才慢慢的说,声音因为太久的沉默而沙哑着,“要躺下吗?”

男人像是困晕了一样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揉着眼睛嘟囔了几句,然后踉踉跄跄的走过来倒在了冬兵给他让出来的半张床上。

单人床又窄又小,朗姆洛蜷缩着睡着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扭来扭去,在压到伤口的时候又会迷迷糊糊的哼哼,带着睡意的鼻音听起来有那么点儿委屈。

冬兵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躺下来,用右手垫在底下,抱住了他。

备忘录在那之后一度被荒废了。

这样的拥抱从朗姆洛睡着的时候发展到醒着的时候。当他们第一次在那张床上滚起来的时候,那个本子被从小小的床上挤了下去。朗姆洛侧过头去看,但冬兵只是盯着他,没有去捡。

它在床下呆了很久。第五、第六和的第七次苏醒后,冬兵还躺在那张床上,但他没有拾起它,朗姆洛也不会代替他做这件事。他们都像失忆了一样,任那个曾经无比得宠的小东西在没有阳光的角落里落满灰尘。

但没有什么回忆理应被埋没,任何真相都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在第八次醒来之后,他在洞察计划里见到了Steve。

回忆那么汹涌,几乎将他淹没,他无法控制自己,在皮尔斯和朗姆洛面前说出了那句话,“我认识他。”

洗脑,洗脑,永远是洗脑。九头蛇不解释,也不在乎。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感觉有点奇怪,大概是这张单人床太过宽敞了。

不像以往的苏醒,这次他的脑袋混乱得很,就像一张白纸上还有隐约的铅笔印,也许涂改了太多次后总会有点痕迹留下来。备忘录被放在床头,他看着它,感觉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他没有翻开,只是在出发前把它塞在了作战服里。

洞察计划失败了。
皮尔斯死了。
朗姆洛不知所踪。
他和Steve一起从天空母舰上掉了下去。

他离开了九头蛇,离开了Steve,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

他去了很多地方,俄罗斯、那列火车、布鲁克林的小巷、博物馆……不再接受洗脑后的记忆如同失去锁链的恶狼,噬咬着他的神经。

他有了很多备忘录,慢慢的填满了一整个背包,然而却一直没敢打开最初的那本。

他背负着这些本子躲避着各方的追捕,他没有力气反击,只是一味的逃跑。在屋顶间跳跃时,他很多次想过掉下去会怎样。他渴望也恐惧着再一次坠落,但每当踏在边缘上,对第一本备忘录的牵挂让他最终没能选择放弃。

也许在临死之前——一次真正的死亡之前——他会想要再看一看它。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他总是无法自拔的沉浸于更远的过去而逃避现在和未来,情愿只做旧时光里的一缕幽魂。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被他闯入的废弃工厂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一次整理好那些备忘录时,一颗锈迹斑斑的红星从其中一个泡过水的、皱巴巴的本子里掉了出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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